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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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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24

戚寧玉靜坐著等了好一會兒,邢譽川都沒有回答他,他踩到邢譽川坐的轉椅,用腳往外一推,把自己給推了出去。

在他的椅子溜遠時,邢譽川忽然拽住了他的椅子扶手,又把他拉回來,然後直盯著他。

“這和小爍有什麽關系?我說的是你的事。”

戚寧玉聽到邢譽川終於反駁他,回道:“你身邊的位置有那麽多嗎?哥哥。”

“戚寧玉!”

邢譽川不受控制地吼了一聲,又壓下聲音來,“我說了不許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!”

“那邢總,會開完了,我要走了。”

戚寧玉聽話地換了工作時的語氣,他轉開椅子站起來。

“不許走。”

邢譽川怒極地跟著起來,拉住戚寧玉的手,把人一下甩到會議桌上。戚寧玉要撞到桌子時他把手墊到了下面,在桌上撞出“嘭”的一聲響。

他隨即壓下去,狠狠地瞪著戚寧玉,“你非要跟我對著幹?你明知道我在生什麽氣。”

“我不知道,我正常的在工作,是你不請自來打亂了我們的會議!”

“我不請自來?”邢譽川冷笑了一聲,手又捏到了戚寧玉的後頸,然後說,“你的工作是把我丟在路邊,跟那個雷森去什麽音樂節,亂吃東西到胃疼!是跟他一起玩游戲贏個什麽玩具,是跟他聽別人唱歌,是對他笑成那樣?”

他又想起來那天戚寧玉的笑容,真的刻進了他心裏,他不滿地說:“寧玉,你都從來沒對我那麽笑過。”

戚寧玉笑了,笑得只是牽起了皮肉。

他才該說“和雷森有什麽關系”,他活到現在,除了6歲前,他就只真情實感對邢譽川笑過。

邢譽川聽不到戚寧玉的否認,聽不到戚寧玉服軟認輸哄他的話,他仿佛被無數只爪子撓著心一樣,他問:“你不想解釋嗎?”

戚寧玉還是不回答他,他又說:“那別解釋了,跟我回家,等你想解釋了我們再談。”

“我辭職。”

戚寧玉忽然冒出口一句。

邢譽川靜了好一會兒,終於確信了他剛聽到的是什麽,語氣不自覺軟下來,“寧玉,我不是要你辭職。”

“那你要我怎麽樣?”

戚寧玉平靜地望著邢譽川,明明暧昧的姿勢語氣卻仿佛在談判桌上似的,“你要調崗我就調,你要我讓辦公室我就讓,你要我給別人加班我就加。你要我遠離雷森,我說我回去給你當助裏你怕冉爍沒地方去,我說辭職你又說你不是。”

說到這裏他頓下來冷笑了一聲,然後對邢譽川問:“你要我怎麽樣啊?哥哥。”

邢譽川心裏的千百個裏由一時全說不出來,好一會兒才回道:“好,你要辭職就辭職,你想做什麽就做,好了嗎?”

“我想辭職後去國外開個馬場,我想去養馬。”

戚寧玉語氣平淡,話題一下跳得太遠,邢譽川思路沒接上,他莫名地盯著戚寧玉。

戚寧玉說:“上次在馬場,我問過馬場的負責人,我覺得有意思。”

頓時,邢譽川又後悔了,壓著聲質問:“你是想養馬,還是因為雷森?”

戚寧玉不懂為什麽又扯回了雷森,但他認下了,“上次和他騎完馬後,我就喜歡上了。”

喜歡騎馬還是喜歡雷森?邢譽川的表情和整個人都僵了一瞬,他盯著戚寧玉突兀地笑了,笑得仿佛眼神是死神的鐮刀。

語氣卻不覺地緩和下來,仿佛平時哄著戚寧玉那樣,“好,不提雷森了。但是國外那麽遠,我怎麽見你?你去了不想我嗎?”

“不是你非要扯上雷森的?”

說了不提戚寧玉非要提,提完了還繼續說:“我不想再留在集團,我要去國外。”

邢譽川笑意不減,語氣不變地接道:“寧玉,如果你非要提他,雷森的工作室就開不下去了,他以前的那些劣跡足夠讓他在這一行混不下去,協助有夫之婦卷款逃走也是犯法的。”

戚寧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。

邢譽川繼續說:“你要養馬要馬場都可以,但國外太遠了。不去了,好不好?”

戚寧玉還是不回答他,他就俯身去吻他,然後又說:“而且,你要是隔了那麽遠,沒了你我睡不著怎麽辦?寶寶,哥哥不能沒有你。”

那些年邢譽川陪戚寧玉睡,養成依賴的不只是戚寧玉,邢譽川反而後遺癥更嚴重。他們剛分床那段時間,每天都是邢譽川在自己房間入睡,在戚寧玉床上醒來,戚寧玉鎖了門他還會自己夢游去找鑰匙開門。

後來,邢譽川在外面養了情人,留宿在情人那裏,有時還會半夜突然醒來,非得回家抱著戚寧玉才能安心入睡。

戚寧玉回想來前幾年,邢譽川經常半夜回來爬到他床上,帶著一身陌生香水味的事,他伸手推開了邢譽川。

其實他開口時就知道,邢譽川不會同意,無論是讓冉爍走,還是他出國。他站直身,整裏好亂了的衣服回答了邢譽川的話。

“好。既然邢總都不同意,那也別來防礙我工作了。”

邢譽川佇在原地,看著戚寧玉就這麽出去,他一動不動,慢慢地攆著指尖,眼神仿佛一點一點沈進了深淵裏。

他不知在會議室裏站了多久,直到冉爍來敲門。

“邢……哥,已經中午了,去吃飯吧。”

邢譽川擡手看了看手表,已經過了12點,他終於擡腳往外走,走到冉爍身邊時說:“你自己去吧。”

冉爍一時沒反應過來,“你不去嗎?”

“我去找寧玉。”

邢譽川從會議室走出去,外面辦公室的員工見了他都一臉震驚,沒想這麽半天他竟然還一直在會議室裏,不過看到邢大老板仿佛要找誰索命的眼神,誰也不敢出聲。

邢譽川就一路如死神過境般,在一片死寂中走進了戚寧玉的辦公室。

戚寧玉又不在。

李薇見到邢譽川過來,上前去問:“邢總,你找戚副總嗎?”

邢譽川朝她看了一眼算是回答,她連忙說:“戚副總去食堂吃飯了。”

“他和誰?”

李薇直覺這是個送命的問題,但在邢大老板的註視下,她不敢說謊,“和雷森一起。”

邢譽川倏地眉頭一凜,轉身出了辦公室。

冉爍小心地跟著邢譽川,見邢譽川出來,他跟上去問:“哥,你要去食堂吃飯嗎?我跟你一起吧,你不常去,肯定不熟。”

雖然他來之後邢譽川常帶他出去蹭飯,他也不熟,但總比邢譽川去的次數多。

邢譽川沒有回答他,自顧地走在前面,他就默默跟上去。

下樓到了食堂,因為不同部門的用餐時間分了時段,所以人不是特別多。他們進去看了一圈就見到了在靠窗位置的一個圓桌,戚寧玉和雷森坐在一起,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同事。

冉爍問:“哥,你要吃什麽,我幫你拿。”

邢譽川又沒有回答他,徑直走到了戚寧玉坐的那一桌,站到戚寧玉旁邊,垂著視線往下看。

“寧玉,怎麽來吃食堂了?”

邢譽川壓抑著語氣掩藏怒火,聲音聽起來就有些低沈。

戚寧玉隨意地擡眼一瞥,回答說:“我經常來食堂,邢總你不知道而已。”

頓時,邢譽川的表情有些僵不住了。

戚寧玉剛來集團那兩年,他新鮮得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,去哪裏把人帶著,仿佛一秒不見戚寧玉就會丟了似的。

後來,他也想不起什麽時候開始,戚寧玉就越來越嚴肅,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,不肯一步不離地跟著他了,工作也越來越忙,忙到經常無視他。他作為老板和上司,常常不明白戚寧玉為什麽那麽忙,直到某天突然發現戚寧玉當了他的特助後,他的工作省了很多事。

他忍不住驕傲地想他的寧玉寶貝那麽努力都是為了幫他,也就由著戚寧玉去了。

再後來,似乎就變得在辦公室裏,他和戚寧玉各不相管,他也確實很久沒有上班中午約戚寧玉一起吃過飯了。

戚寧玉忽然又問:“邢總不知道怎麽打飯嗎?”

問完了終於又看了他一眼,隨即這一眼往他旁邊移過去說道:“你問問你旁邊的冉特助,他應該清楚,不清楚也是他的職責,讓他去問該問的人。你站在這裏擋著光了。”

邢譽川的臉色黑下來,冉爍連忙說:“哥……不、邢總,你坐著等我,我知道。你喜歡吃的煎鱈魚,食堂做得還不錯。”

戚寧玉接道:“他不喜歡煎鱈魚,那是我喜歡的。他喜歡吃蒸鮭魚。”

冉爍臉上頓時失去了表情,不過瞬間又無事般地笑起來,“原來是這樣,謝謝戚副總告訴我,我會記住的。”

邢譽川沒發脾氣,也沒被氣走,他硬是帶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在戚寧玉旁邊坐下,然後對冉爍說:“我就喜歡吃煎鱈魚,去拿。”

冉爍一怔一楞,應了一聲轉身走了。

戚寧玉如常地吃飯,邢譽川就筆直地坐著看他吃。

兩人像是習以為常,誰也沒影響到誰,但旁邊的三人如坐針氈,下意識往遠離兩人的方向挪,尤其是那兩位無辜的同事,這個場面走也不好,留不走又吃不下飯。

好在冉爍回來得很快,帶了兩份飯,一份給了邢譽川,他自己端著另外一份坐到了邢譽川旁邊。

兩位同事不清楚總裁辦公室裏的事,只覺這位冉特助真勇敢,竟然主動往“鐵血玫瑰”和“邢大死神”身邊湊。

就在所有人都坐下,邢譽川拿起筷子要給戚寧玉夾魚時,戚寧玉把盤子一推,放了筷子說:“我吃好了,邢總慢慢來。”

旁邊的兩人見戚寧玉要走,連忙如蒙大赦地也跟著放下筷子說要走。

雷森跟著也不吃了,“寧玉,我跟你一起走。”

於是,四人從桌子的另一邊走出去,走了,剩下邢譽川和冉爍僵坐著。

半晌,冉爍見邢譽川都沒動一下,小心地叫了一聲,“哥,你——”

邢譽川放下筷子,什麽也沒說,端起他一口沒吃的飯,去倒了剩飯,還了盤子,上樓了。

冉爍跟在邢譽川身後,靜靜盯著邢譽川的背影,許久後他悄悄地冷哼了一聲。

戚寧玉沒把邢譽川剛才的行為放在心上,他回到辦公室裏,如常地繼續工作,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。

他已經習慣了加班,沒想這麽早回去。可下班時間剛過,他辦公室的門被直接推開了,邢譽川如進自己辦公室一樣大步走進來,到了他的辦公桌前。

“邢總,有什麽事你親自來?”

邢譽川克制著不計較這生疏的語氣,“來接你下班。”

戚寧玉直接拒絕,“我要加班。”

邢譽川幹脆走到他的位置旁邊,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扣下去,“今天不加,你老板說的。”

戚寧玉看著邢譽川壓在他電腦上的手,沒有說話。邢譽川的語氣忽地又軟下來,靠坐到桌沿上,低下身來湊近到他臉前,“寧玉,之前都是哥哥的錯,過去了好不好?別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對我。”

他說著把戚寧玉的手抓起來,按到了胸口上,“寶貝,哥哥這裏疼。”

戚寧玉要把手抽走,他就用力握緊,再十指相扣地握上去,低頭討好地在戚寧玉唇邊親了親,“小寧寧,你是不是不心疼哥哥了?”

他感受到戚寧玉的呼吸抖了一下,趁機用力地吻下去,手不自覺的擡到了戚寧玉的脖子上。他尤其喜歡接吻時握著戚寧玉的脖子,仿佛戚寧玉的所有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一般。

等他終於親完了,軟下語氣又說。

“寧玉寶貝,跟我回家。”

然後他就這樣靜靜貼著戚寧玉的額頭,視線近到眼神都交織在一起,許久後戚寧玉終於輕輕地回了一聲。

“嗯。”

邢譽川這一天的煩躁終於舒緩了一點,他又擡起戚寧玉的下巴,確認般地吻夠了,才把人放開。

然後,他要摟著戚寧玉出去,戚寧玉拒絕地推開他的手。他頓時又邪火上竄,不過隨即想起這不是樓上,外面辦公室人太多,他的寧玉寶貝只是不想被人看見。

於是,邢譽川說服了自己,一前一後和戚寧玉走出去,外面一眾人看到戚加班狂魔今天這麽早就和大老板一起下班了,都有點不敢置信。

到了車庫,戚寧玉看到早上他停了跑車的車位,現在停的還是邢譽川給冉爍開的那輛車。隨即他往自己的車過去,邢譽川倏地攔住他。

他不等邢譽川開口,先說道:“早上你不是說沒有不準我自己開車?”

邢譽川強顏輕笑,“行,你說了算。”

他說完了就打開戚寧玉車的副駕車門坐進去,然後伸出頭對外面的戚寧玉說:“這個位置,以後不許別人坐。我的。”

戚寧玉沒法把他趕下來,大約換了別的車,邢譽川照樣會跟著,於是繞到了另一邊,上車,開車。

蘭姨沒想到今天戚寧玉回來得這麽早,還是和邢譽川一起回來的。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兩人氣氛很不對,剛要說什麽戚寧玉已經直接上樓了。

她只能問邢譽川,“阿譽,你又惹寧寧生氣了?”

“蘭姨,你不能太偏心,是他從一早就開始跟我別扭。”

“那還不是你惹到他了,寧寧什麽時候跟你鬧過別扭?你也不想想。”

說了這一句蘭姨就做飯去了,邢譽川楞在屋中間,真的開始認真想起來。

他惹到戚寧玉什麽了?最多就是會上為難了雷森幾句,責備了他和雷森走得太近。雷森在外的人品,一看就對戚寧玉另有企圖的眼神,他不該生氣?

思考了半天,邢譽川承認他態度不夠好,但他沒有錯。

於是,他上樓去戚寧玉房間,看了一圈沒見著人,最後在衣帽間裏找著了。

戚寧玉拿了個大箱子裏往裏裝東西,他下意識問:“寧玉,你幹什麽?”

戚寧玉看也不看他,繼續動作地答:“收拾,把不要的都裝起來。”

聽到只是收拾,邢譽川不覺地松了口氣,過去把人拉起來抱著坐到長凳上說:“你這弄得亂七八糟的,回頭叫蘭姨給你收。”

他說著,手不停在戚寧玉身上摸索。

戚寧玉推開他說:“我自己收。”

這個動作讓邢譽川感覺被嫌棄了,戚寧玉又起身回去了箱子前,他不滿地把人又拉回了,扣到他腿上坐下。

“寧玉寶貝,你這是讓我碰一下都不讓了?”

戚寧玉一眼不眨著望著他,他莫名感覺到了挑釁的意思,接著就聽戚寧玉說:“我沒洗澡,哥哥。”

若是平常戚寧玉這樣說一句,他就直接扛著人去洗澡了,但他聽戚寧玉喊了一天打折贈送的“哥哥”,讓他反而聽出了氣。他忍著往戚寧玉身後最軟的地方拍了一巴掌,還用力地捏了捏,“等會兒讓你好受。”

於是,等到了睡覺的時間,邢譽川在戚寧玉洗澡時,回了自己房間洗澡,洗完再回戚寧玉房間。

戚寧玉靠著床頭在看書,他爬上床去摘走了戚寧玉的書,隨手往床頭櫃一放,就往戚寧玉身上覆上去。

他答應了戚寧玉不再找情人,這段時間就天天纏著戚寧玉,顧著戚寧玉的身體沒有太過,但也總比以前好幾天才來一次要勤,戚寧玉也沒拒絕他。

可現在他剛摸進戚寧玉的衣角,戚寧玉就往旁邊一滾,從他身體底下溜了出去,跟個溜號的小狗似的。

邢譽川一下逮著戚寧玉的腿腕又把人拉回來,這回抱緊了才說:“小皮球,你溜什麽呀?”

“我不想。”

“馬上你就想了。”

邢譽川剛一動,戚寧玉又推開他,堅持地說:“我不想。”

他明白過來,戚寧玉是真的在拒絕他,不由得聲音沈下來,“剛剛我摸一下,你說沒洗澡,現在說你不想。寧玉寶貝,你是不是要直接說我碰不得你了?”

戚寧玉擡起頭直直盯著他,像要開口就要肯定他剛才的話。

他倏地把人摁進了床鋪裏,壓著戚寧玉的四肢狠聲說:“寧玉,是你說的,只要你一個人。現在我只有你一個了,你怎麽能拒絕我?”

他說著低下頭去,咬著戚寧玉的耳朵,“小狐貍精,你不要我想要誰?你誰都別想,只有我能、艹、你!”

“哥哥。”

戚寧玉忽然聲音發軟地叫了一聲,叫得他心也跟著軟了。

接著,戚寧玉說:“你把我留下,就是為了上床嗎?”

“什麽?”邢譽川仿佛聽不懂。

戚寧玉接著說:“我比你的那些情人好用嗎?你上了這麽多年有膩嗎?”

“戚寧玉,你在胡說什麽東西!”

邢譽川跪在戚寧玉的身前直起身,怒瞪著戚寧玉,但戚寧玉說完了氣他的話又不出聲了,他狠狠地吐了兩口怒氣,抓著戚寧玉的衣領把人拽起來。

“小混蛋,你有沒有良心!我半夜轉三次飛機,就怕你一覺沒睡好!你高中軍訓我爬了三層樓的墻就怕你睡覺沒蓋好被子!為了給你送口吃的,我半夜開了四個小時車……”

他說起往事把自己說難過了,松了戚寧玉又把人抱住,“寧玉寶貝,你怎麽能說這種話?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嗎?”

“可是,你現在除了上床,還有什麽別的事找我?替別人收拾爛攤子嗎?”

邢譽川驀地又驚住了,怒火再次冒上來,“戚寧玉,你究竟在跟我鬧什麽?說不許找別人的是你,不讓我碰的也是你?你要我怎麽樣?禁欲當和尚嗎?”

戚寧玉又不回答他,他接道:“行,那我們就什麽也別做了,只睡覺。”

他說完直摟著戚寧玉往床上一躺,扯過被子蓋住,“這樣行了吧?”

“還差一點。”

戚寧玉小聲地念了一句,邢譽川卻聽見了,他把手伸過去枕在戚寧玉頭下,像小時候一樣拍著懷裏人的背,“這樣行了嗎?”

戚寧玉悄悄握緊了被子下手,貼著邢譽川灼熱的身體,許久後輕輕地點了下頭。

——還差一點。

又一夜過去,邢譽川第二天起床發現什麽也沒變好,戚寧玉仍是那要氣死他不可的態度,一早就又把他扔下了。

到了辦公室他尋著各式各樣的裏由去找戚寧玉,結果戚寧玉都是和他毫無私情般,公事公辦的態度應付他。

他一直忍耐到下午下班,又把戚寧玉揪回了家,最後在上床睡覺時,看到戚寧玉往床上放了兩床被子,他徹底克制不住了。

他把床上多的那床被子狠狠扔到了地上。

“戚寧玉,你想氣死我嗎?”

戚寧玉不回答他,把扔地上的被子撿起來,然後若無其事地爬上床,把自己蓋進去。

邢譽川看著他片刻,轉身出門,把門關得一聲重響。

他氣沖沖地下了樓,去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。他和戚寧玉都沒有在家喝酒的習慣,啤酒是蘭姨燒菜用的。

在他擡頭灌啤酒時,蘭姨聽到剛才的關門聲走出來,見了他問:“你們兩個幹什麽呢?”

邢譽川把手裏的易拉罐用力一捏,剩的半罐啤酒都被擠出來,他沒好氣地說:“你要問他要幹什麽!不知道哪裏學來的脾氣,沒完沒了了。”

蘭姨嘆氣,“寧寧哪裏是這種人,他要跟你沒完沒了,還讓你天天往家裏帶、唉,算了!”

邢譽川用力把易拉罐扔進垃圾桶,不滿地說:“他還不是?從前兩天在辦公室睡了一晚起,他就莫名其妙故意氣我,我得罪他什麽了?他跟著別人跑出去亂吃東西吃到胃疼,我都沒舍得說他!”

“阿譽呀,你怎麽就不明白呢!”

“我不明白什麽?我確實不明白,把他慣的!”邢譽川越說越氣,不肯熄火。

蘭姨勸道:“你都說他故意氣你了,總不是無緣無故的。”

邢譽川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麽,可不等他細想,他的手機就響起來,他洗了手過去拿起來一看,見是冉爍就接起來,手機裏立即響起冉爍無力又虛弱的聲音。

“哥,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,你會不會很快就忘了我?”邢譽川眉頭一蹙,“胡說什麽。”

“我家裏不小心起火了,我現在被困在裏面,馬上就要燒到我這裏了。我就想最後給你打個電話,跟你說說話。”

“什麽?報警了嗎?報火警了嗎?”邢譽川聲音不自覺提高起來。

冉爍的聲音變得更小了,還斷斷續續的,“打了,消防已經……來了,咳、咳……但是他們還沒……沒有進來,我快要……哥,我好怕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
“別怕!我馬上來。”

邢譽川下意識脫口而出,他不自覺地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戚寧玉,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難過最無助的一天,他像一只無頭的野獸找不到出路時,忽然在那個墻角的花臺裏,看到了戚寧玉。

那時的戚寧玉像只被丟棄的小野貓,臟兮兮的,又瘦又小縮在樹叢下面瑟瑟發抖,見到他卻不知哪來的膽子爬出來,然後拉住他的衣角,小聲說:“哥哥,救我。”

他也不知道緣由,只是那一瞬間他像是就找到了出路似的,把那個野貓一樣的小孩撿了回去。

蘭姨沒聽清邢譽川電話裏說的是什麽,只大概聽出又是冉爍,她想說什麽,但邢譽川已經跑出去,片刻後外面就響起車子引擎的聲音。

她下意識擡頭一看,看到了樓梯上面站著的戚寧玉。

戚寧玉什麽也沒說,轉身回了房間。

第二天早上,戚寧玉起床時,邢譽川仍然沒有回來,他正好也不想跟邢譽川解釋,於是打電話叫了機場的接送機服務。

他今天的飛機,要和雷森一起去見那位能治“痛覺失常”的醫生。

也許,他最後差的就是這一點。

邢譽川回來後,在房子裏繞了一大圈,才終於發現戚寧玉走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邢大老板:你們現在高興了?

PS:如果明天淩晨沒有更新,就晚上11點更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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